“Lost Souls”個展-章國聰分享會之記錄
宋-Sophia Shung
章-Chong Kok Choon
宋 : 国聪你好。你过去MIA学的是纯美术对吧?当时的心境和情怀是怎么样的呢?
章 : 對,在MIA我是主修油畫。從學習基礎開始,然後慢慢用三年時間在繪畫的創作上得到啟蒙,去創造屬於個人的作品。我當時的畢業作品叫“Lost In KL”。
在心境上最大的改變是,能夠建立個人的獨立思考。有一門課叫Independents Studies,它像一把鑰匙去讓你認識自己。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,不要的是什麼。也從中坦誠的面對自己的好與不好,很赤裸裸建立自己人格的一個過程。

宋 : 你离开学校后从事相关的艺术工作。可以跟大家说说你当时的工作范围和想法吗?
章 : 業後,也繼續創作了一段時間。最后還是敵不過現實,選擇比較跟藝術有關的工作。在Art Square從事DTP美術排版員的工作,一直做到Art Director美術總監。負責看管整本書的排版和美術設計。雖然是一份很有趣的工作,可是做多了也開始覺得重複,覺得麻木了。

宋 : 是什么样的契机让你放下画笔,拿起相机呢?
章 : 離開了穩定的工作,像挑戰成為藝術家的夢想。為了要找回對繪畫的初衷,我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在歐洲流浪,去了文藝復興的發源地,去了無數的博物館和藝術展覽。
當時只是帶了一架小的Fuji Auto Compact Camera,它一直幫我記錄旅程的人事物。不同歐洲城市的光影,在我不停的透過相機的鏡框下出現。按到快門在最後階段也失靈了。那時後,就讓我開始習慣了用鏡頭去看這個世界。

宋 : 可否说说你欣赏哪位摄影家?他们是如何启发/影响你的呢?
章 : 當然是帶領我攝影這個圈子的恩師,陳亞華老師。經過他的介紹我第一個接觸的是法國知名攝影師Henry Cartier Bresson,他也是從繪畫轉去從事攝影。他最出名的一句名言是“攝影的瞬間一刻”,這也是啟發和影響我的一句話。
還有另一位是巴西的攝影師Sebastiao Salgado,從他拍攝一些非洲難民開始,到回歸森林的拍攝凸顯人類靈性本質作品。在在的顯示他對生命的尊重與對自然的關懷。希望藉此喚起更多人對貧穷的關注,讓更多人虧窺見它真實的一面。帶出人與人之間的平等。他是我目前希望追求的目標。

宋 : 你是如何寻找你想呈现的素材呢?
章 :除了跟隨大師們的步伐,對我在拍攝的素材上有重要的影響的是我信仰和閱讀的一些著作。其中一位是台灣的蔣勳老師,他在美學上的觀念,啟發我對美的定義,對自然萬物的讚嘆。
在他文字的引導下,讓我看待某些事情有了另外一層看法。多事物了一份關懷,對眾生多了一份包容。當你對某些事物少了一些標籤,少了一些主觀性,在攝影的角度就有不同的想法。
其中他把河流比喻成人類的母親,她供給我們食物和水。古代人透過河流進行文化交流。可是後來工業化,貪心的人類把河流污染。我們遠離了母親,切斷了與人類息息相關的河流。

宋 : 你在旅途中摄影,曾经遇过什么样的困难吗?
章 :當時在印度的貧民區進行拍攝,我無意中走到紅燈區。有一位婦女突然衝出來搶我的相機,我還以為是小偷。原來她以為我是記者,想偷拍妓女的畫面。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,我開給她看我拍攝的畫面,後來解釋下才解決了事情。
在東印度Kolkata的Howrah大橋上,遇上不允許拍攝的困境。每天24小時警察會在橋上來回巡邏,為了從困難尋找機會拍攝。我只有特地選在凌晨5點到達,利用柱子把自己隱藏。在低光的情況下,一直擔心一直等待主題的出現,最後利用單腳架協助下才順利完成。

宋 : 在拍摄“灵魂失落”系列的时候,画面上看起来,在那当下你已经没把那些玩具看成是玩具在拍了。你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开始拍摄的吗?现场的气氛原本就这么灵异吗?
章 : 對,我並沒有把它當成玩具來拍。在我的腦海裡,它們在好像在跟我對話,想告訴我某些故事。現場並不會有靈異的氣氛,只是透過我的角度使它們呈現出某種心靈層面上的訊息。

宋 : “灵魂失落”的作品使你得奖,可以分享当时的心情吗?过程当中有些什么趣事吗?
章 : “Lost Souls”得獎對我來講意義重大,這個也是我第一次以系列組的作品參賽得獎。還記得當時受到消息時,第一時間告訴我的老師,原來老師也在同一個比賽得到Excellent Award,然後同期的senior獲得了Spotlight Award大獎,真的是喜上加喜。

宋 : 你的技术足以应付商业摄影和艺术摄影,你如何取舍一者作为你的艺术事业基础?
章 : 從一開始,我就很明確的選擇以藝術的角度來攝影。它本來就是我放棄工作後,熱衷很想創造的夢想。如果要以商業的手法攝影,我當初就不會想到離開公司。當然藝術攝影為事業,真的是對自己挑戰。
宋 : 在选择艺术摄影之后,遇到过什么样的问题呢?
章 : 藝術攝影這條路走得並不是很順利,跌跌撞撞一步步的走。很多時候得不到發表作品的機會,也不知道如何在這行運作下去。會常常懷疑自己的表達能力,但是就是堅持的不放棄。當機會來的時候,就把握它做到滿分。沒有機會也厚著臉皮去找出路,不過也別放棄自己尊嚴。幸好這條路上,也不只是我一個。還有一班的同伴互相支持…
宋 : 你曾办过几次不一样的展览。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你的展览经验和趣事吗?
章 : 一張作品必須要透過拍攝,后制到印出來才算完成。所以從參加一些聯展開始,再慢慢去建立任何發表的機會。2014年我終於完成了一系列自己很滿意的作品,於是就自資為自己發表了第一個Solo展叫“The Rivers”。是在一間朋友的咖啡館辦的,好處是可以與不同的人接觸讓多一點人發現到你的存在,壞處是作品很難賣得出。
但是就是因緣巧合下,被我的前老闆發現到我這方面的才華。他決定幫我出一本攝影集“流水落花.人間天上”。也是因為出了這本書的關係,在檳城我得到了另一次展覽的機會。

2016年初在檳城Hin Bus depot展覽的“Sacred Rivers”是延續上個展的題材。場地讓我以大副的畫面去展出,把訊息更明確的傳達給觀眾。由於檳城是個旅遊城市,所以除了本地收藏家,我的作品甚至被一些來自澳洲,香港和新加坡的外國顧客收藏。做展覽可以接觸不同的人,和不同思想上的觀眾交流。也會有人點出我某些地方做得不好的地方,讓我更清晰更完整一套作品呈現給觀眾。

宋 : 对于想把摄影当作全职艺术工作的朋友们,你有什么建议吗?
章 : 我覺得一個想把攝影當作全職藝術創作者,最重要的是真的要有作品出來。創作者要有一個你要說什麼的東西,衝動也好、慾望也好,要在你的作品裡面呈現出來。多觀察身邊的事物,多尋找自己喜歡的題材。一直做一直堅持地做到自己滿意為止。

Suma Orientalis
2pm, 1 Oct 2017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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